挫折的後續...

只是很難感覺到快樂而已 ... ...
太多規定了，太多，我總是為我的性別、年齡、學歷，在碰釘子，吃閉門羹。
累。
想休息一下，可是背後有鞭子在催...

　　好朋友，一個就夠了。可是很難呀 ... ... 　　常常在搬家，交朋友是要時間的，而我的時間通常是一個學校一個學期。加上個性不再活潑，可以說跟朋友的一切交際應酬，都沒有我的份。(像放學後一起吃個東西，假日出來買買衣服、看個電影，生日時一起慶祝，大家一起去唱歌........我都是用聽的而已。) 　　交朋友，尤其是交新的朋友，最是累人。每次都是：「你好，我是XXX，興趣是... ...、血型是 ... ...、家住 ... ...、喜歡些 ... ... 」　一開始當然是很新鮮，但是當你每年都要一再重複時，便會有一種疲乏感。因為一點效果也沒有，時間到了，還是得離開。然後幾年過去，在朋友的心目中，我會漸漸由朋友淡化成一個名字，最後名字也慢慢消失。 　　漸漸地，我認為我的個性是涼薄的，我是適合孤獨的，我天生就是安靜寂寞的。... ...真的嗎？ 　　妳已經在讀大學了吧。告訴你，我還在念高職，不是因為成績不夠。而是因為我在國中時，因故休學。然後又在一再的搬家中，一次次失去復學機會。家裡的人認為，我是女孩，又是長女。與其讀書，不如早些就業，以幫忙家裡。所以我在復學這件事上，得不到家中的一絲幫助。不，在很多事上，我都得不到幫忙，甚至關注。很久、很久以前，就學會不對我的「家」產生期盼了。 　　我沒有一個固定的根，沒有家，也沒有朋友。 　　然後在月初的一場大病後，心裡空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。 　　我想，很多事並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。我認為幸福，我就真的幸福嗎？見仁見智吧！有多少人苦中作樂，有多少人自欺欺人，有多少人汲汲營營，有多少人擁有了大家都欣羨的一切，仍覺得不夠？ 　　多少人在大魚大肉之後擔心的健康和美麗，他們會想到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人快餓死了嗎？就某些意義來說，世界上沒有快快樂樂的人，沒有。就算是人人都欣羨的鉅富、名人，我都不相信他們真的幸福。如果，有人公開的說他幸福，那他不是自欺欺人，便是從不環顧自身的笨蛋。我想太多嗎？ 　　如果，你說只要自己覺得幸福，就能得到幸福。那麼催眠自己呀。 　　心理學家說，悲觀的人生觀，比較接近現實。我只是希望我看到的是真的，就像失去記憶的人希望恢復他的記憶，也許遺忘是好的，記起一切會令人不堪，仍是寧願想起一切。 　　幸福，我想有的。如同我相信愛情。只是他遠在天邊，也許他會落在全世界每一個人身上，獨獨不會落在我身邊，我與好運無緣，就算有，也不會太久。 　　 　　但是我真的如此認為，幸福不是自己或別人說了就算。我可以很容易去否認別人幸福的定義，卻不能為自己的幸福下定義。幸福，是如此模糊又確實存在的東西。我怕，我害怕幸福，害怕會讓我快樂的事物。(連我都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。) 　　我害怕幸福的事物，卻又隱隱羨慕。我膽小的選擇遠離，又見不得別人擁有。啊，原來我竟是如此的自私。 　　只是覺得還是不公平。我想我真的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，又沒有耐心。多少次告訴自己再試一次，就有多少次沉不住氣、或是放棄。然後在角落，陰沉的看盡所有人的悲喜。 　　有一本書是這樣說的：『你們都要我先喜歡自己，然後別人才會喜歡我。可是就是因為找不出自己的優點，才會開始討厭起自己呀。要怎麼喜歡自己呢？我真的找不出來呀！直到有人開始肯定，不用很多，先從一個開始，我才開始知道自己呀，才開始喜歡自己呀。』 　　我沒有太偉大的情操，也沒有堅定的意志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。需要別人的肯定，才能開始肯定自己。 　　我常常在人面前，裝的一付自由的樣子，告訴別人我在做我覺得對的事。在自圓其說的背後，我很心虛，很空洞。我想要有人支持我，說我是對的，就算不對也會站在我身邊。 　　當然知道這樣不好。可是忍不住，就像中毒一樣，我可以不要幸福跟快樂（雖然想要的不得了），可是非常想告訴所有人，我在這裡，我存在。不要把我當作隱形人，當我呼喊時，有所回應。暫時，只要暫時就好，把我排在第一個位置，不要再告訴我，「等一下」、「我在忙」。 　　 　　我想，可能是自我意識太重了。現在的我，一邊上課，一邊上班。身邊連一個可以算是親近的人都沒有。我好想做一些想做的事。可是好忙，我知道忙不能做為藉口。但是，我真的抽不出時間來，喜歡的東西漸漸遠離我。我不再為了一幅畫，徹夜趕稿；也不再閱讀書籍；我不再收集詩詞 ... ...我開始為了房租加班；為了補足健保費用，考慮兼差；我甚至開始遺忘當初復學的決心。... ...啊，我居然快要變成大人了！ 　　以前有一本書的開頭說：年輕的時候，總是有一堆想做的事。可是手邊的，卻都是該做的事。當有一天，你手邊還是那些事，而你已習慣。這時，人們會說：『你成熟了。』 　　我猶記得，當初看到這段文字時，我有多心寒、多麼斥之以鼻。現在，我居然快要習慣這些事。這太可怕了。當哪一天，我再也想不起，我曾有的堅持，我真的要的是什麼，怎麼辦？ 　　一覺醒來就讓人覺得開心的事情，以前有的，現在不知為何，我找不到。我再也找不出悠閒的時間，每天每天，醒來總是兵荒馬亂，到家則是疲累不堪的倒頭就睡。日復一日，我變得死板而無趣。去哪裡找開心的事？ 　　我一直以為我做的事是對的。我所做的事，會令我「以後」過的輕鬆些。可是一場大病，我找不到一個人來幫我。當我四肢酸痛，無力走下五樓用餐時，我只能餓著。當我情緒失控，痛哭失聲時，沒有人安慰。我真的很懷疑，我撐得到「以後」嗎？ 　　我也想要想你說的那樣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，追求快樂是人的本能。但是，太難、太難了。我一直在爭取自由，我以為自由後，我會快樂，可是自由的代價便是孤獨。而孤獨了之後，我還是不自由，只因為我是女人，甚至因為我的年齡，也因為沒有人當我的後盾。　　 　　我常常很羨慕的聽我的一些同學跟同事說：「那個ＸＸＸ實在是很欠扁，回去找我哥揍他」；「哎呀，沒公車了，沒關係，叫我的ＯＯＯ來載我。」 ... ...　　 　　記憶中，沒有這種經驗，當我生病時、難過時、遇到困難時，我學不會找人求救。有人要幫我，我覺得彆扭，因為他們不是我要的人，他們太陌生。而我要的人(我的親人，我以為的朋友)，卻總是太忙、太忙 ... ...　　 　　難道真的是會哭的小孩才有糖吃嗎？　　 　　「忠於自己，只做自已喜歡的事」，誰不想呢？一切就像你說的，隨緣吧。 　　在幾年前，我休學。有自己的因素，也有家裡的困難。可是一年後，當我想要復學，家人並不支持，我必須自己賺學費。而在這同時，我們家又要搬家。我面臨一個決定，如果我要留下來，我的一切要自己負責 ( 我那時17歲 ) ，如果我跟家人走，我一輩子也別想要復學 ( 他們有太多需要，總是在我未發薪水時，便以計算好，我的薪水要拿來做什麼了。) 　　我搬了出來，開始我的獨立生活。曾經，我也像你一樣這麼說：我一個人生活也沒問題。 　　我沒有存款，也沒有工作，手邊僅有的是上一個工作的薪水：兩萬元。我找房子，找學校，找工作。精打細算每一分錢，每個月只有2500的吃飯錢，而我一日三餐都在外頭吃。(你要如何一天只有82元來度過一整天呢？) 　我也沒有閒錢來買一些美麗的事物，像衣服、化妝品。每日節省下來的錢，只夠我付房租。所以也沒有臨時應急的錢。(以至於當初我看病後，有好幾天都吃不下飯，1841元耶，貴的我心臟都停掉了 ) 　　我一直以為我做的事是對的。我所做的事，會令我「以後」過的輕鬆些。可是一場大病，我找不到一個人來幫我。當我四肢酸痛，無力走下五樓用餐時，我只能餓著。當我情緒失控，痛哭失聲時，沒有人安慰。我真的很懷疑，我撐得到「以後」嗎？ 　　我出來住，一方面為了復學，一方面也是為了擺脫家人帶給我的束縛。可是擺脫了家人，我孤身一人，在陌生的城市，我應是自由的，卻不。 　　我沒有辦法遷移我的戶籍地，所以我沒有資格進入市立圖書館；我沒有20歲，所以我沒辦法自己辦理健保 ( 我的家人也沒有人想到為小孩辦健保 )；我沒有結婚，這成為我被裁員的原因 ( 天知道，他們留下一個先上車才不得不補票的17歲新娘 )；...... ... 有太多太多的不公平，繁雜又瑣碎的規定保護的是有權力的人、有結婚的人、提的出家長證明的人、有親人幫助的人、正常家庭的人 ... ... 　　我自由嗎？並不。我的自由只有一半，另一半捏在這些人手中。我必須要付出昂貴的代價，超過別人幾輩的努力，仍然得不到相同的待遇。只因為我的年齡、性別、學歷、單身、獨居。連基本的公平都沒有，哪來的自由？ 　　緊密自己心靈的人是我嗎？我沒有試過嗎？我碰到的釘子只是因為我太愛自找麻煩嗎？如果你連找工作，切身的一切需求，都能讓你每天疲憊不堪。如果你所想做的每一件令你快樂的事情，都要比別人多花兩三倍精神，還是做不到。你要怎麼去尋求心裡平靜？ 　　舉例來說，我愛書，閒暇時泡在圖書館是我最大的幸福。可是我搬出來後，因為未滿20歲，我無法遷移戶籍地，無法辦理借書證，中壢圖書館甚至不讓我進入。我轉而向學校要求借書，但是我只是夜校生，我的學生證上沒有電腦條碼，所以我一樣沒有資格 借書。 　　　　圖書館的工作人員說：「把戶籍遷來中壢就可以借了。」 　　　　戶政事務所的人說：「去找你父母來辦理才行。」 　　　　學校的老師說：「你必須去找一個你認識的日校學生親自來借。」 　　原來我不是人，我不是學生，我也沒有自主的能力，所以我活該碰釘子。我對學校、圖書館、戶政事務所一在的懇求、拜託，她們仍是把"規定"掛在口中，我現在想到他們冷漠的嘴臉，仍是想吐。事情的解決方式是這樣的：我一次下課時，跟老師聊起，想看書的願望跟困難。隔天，我能借書了。一通電話要我到學校去辦理借書證。我並不想跟那位幫我的老師說謝謝 (我還是說了)，這是我應得的。我不懂的是，當所有人都可以做的事情，我再三懇求仍是不行？我必須找人幫助，為何？難道我不是正常人嗎？為何我要一堆人保證，才能作我想做的事呢？我一定要被這些人粘的死死的，不然我就不被信任？ 　　還是一句話：連最基本的公平都沒有，哪來的自由呢？ 　　我不知你現在是何種生活情況，所以我不能很深的理解： 　　如果你所想做的每一件令你快樂的事情，都要比別人多花兩三倍精神，還是做不到。你要怎麼去尋求心裡平靜？ 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看完了嗎？希望有。 最近常常生氣，控制不住自己，常常想哭，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。是我不正常嗎？ 我所憤怒的，是大驚小怪嗎？我受到的無力感，是理所當然的嗎？我所察覺到的不公平，是社會常態嗎？ 我不願意讓同學知道，我吃學校的晚餐，是過分的嗎？為何教官要求我當眾說出？ 我不想忍受老師出爾反爾、前後不一的說法，是不智的嗎？為何老師說我在做戲？ 我花了幾天時間完成的筆記，想要如期交給老師，是不對的嗎？為何阿姨不肯通融？ 我繳納健保費，想要用到它的實際，是超過的嗎？為何我仍是必須自費？ 我是學生，想在學校圖書館看書，是沒有資格的嗎？為何要找人關說？ 我用功讀書，發現考卷改錯而報告老師，是多管閒事嗎？為何他不了了之？ 我想要尖叫，罵人，憤恨的說出一切，我想要打人、揍人，我越來越控制不住。可是都沒有對別人發洩過呀，我撕毀我的作業，拔扯自己的頭髮，掐捏自己的手，咬的是自己的唇。可是，我快忍不住了，真的快忍不住了。